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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人人那个都说哎,沂蒙山好,沂蒙那个山上哎,好风光……” 车内沂蒙小调如暖流环绕,这歌声,一下子唤醒了我的红色五庙记忆。
不久前,潜山市五庙乡为党的百岁诞辰献礼,发行红色书籍《红色五庙》。我惊讶于一个乡镇的红色历史事件、革命遗址、革命人物,可以辑录成一本近百页的书,红色文化是多么丰裕、厚重。
历史的砥砺,如宝贵的矿藏,埋在五庙43平方公里的土地里,滋养着浩然气、英雄气。红色,书写在物阜民丰、万家灯火,书写在五庙每个人的生活之中。
我与《红色五庙》的执笔者相熟。他说,编纂工作小组花了一年半时间,先后前往湖北黄石、六安霍山、黄山黟县等地,实地走访革命烈士家属,查阅当地档案馆相关资料,做了大量撰写前的准备工作,尽力让《红色五庙》内容更加准确,史料更为详实。我想他们不辞辛劳的虔诚,换回来内容丰富、有声有色的鲜活素材,红色文化的可读性、吸引力和传播力,自也能延展的更久、更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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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庙河湾村古民居不仅有着深长的乡愁,也烙下了弥足珍贵的红色印记。
群山叠翠,视野爽朗,古民居地处平阔,占地2500平方米,大小房屋70多间,为三进横列式布局,并沿进深方向呈递增式,俗称“步步高升”。厅井式对称组合、四横三直的巷道让整个故居排列有序,四通八达。整座居屋,在建筑的设计,用料,采光,防火,通风,排水上均有周密巧思安排,故经150年而不毁,全体风貌,一如初建。
时光如水,河湾大屋在岁月的流里,依道而行,可谓门庭生辉,人才辈出。家族耕读文化的传承繁衍绵延,生生不息。无数场人生大戏幕起幕落,古建静默依然,如今修旧如旧,旧去新生。
在民居的最右首,朴素的门楣,不起眼的巷道,程千里烈士的故居宁静而安祥地伫立在那里。一袭长衫、一身正气、一颗红心,程千里胸怀救国救民的真理,自武汉回返故土,在老屋里发展了程之凤、余良鳌、胡绍瑗、王长青、梅竹松等五人为中共党员,建立了五庙党小组。当国家前途、民族命运,马列主义、俄国十月革在屋宇交响出宏大的铮铮锋鸣时,飒风骤起,长剑当歌,壮士一去,凛然浩气传扬千古。
土地革命时期,潜山发生了6次规模较大的武装斗争,五庙党小组成员在其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。程之凤、胡绍瑗作为骨干分子参加了梅城暴动;胡绍瑗、余良鳌参加了请水寨暴动;程之凤、胡绍瑗、王长青组织领导了八斗起义;梅竹松领导了梅寨暴动。
古民居广场立着一个“火炬”雕塑,一面红旗指向东方,迎风招展成火焰升腾的模样,烈士剪影投身于这火焰之中,背后整个家族都在注视着、欣慰着、含着热泪。他们为共和国的诞生献出了宝贵的生命,也为“耕读传家”披上中国红,潜山革命火种由此燎原。煌煌光焰不仅照亮了这片山冲,也感召了成千上万的人从四面八方前来瞻仰参观,重温这段跌宕起伏的历史记忆。
今天,我们以采风的名义前来拜谒。听着解说员讲述感人的红色故事,看着详尽的图文、收集的实物、还原的场景、古色古香的老屋,感受润物无声的熏陶。在这里,我们真诚顶礼,无尽感恩。
古建因遗址而彰显,遗址因古建而钟灵,二者珠联璧合,相得益彰,这在潜阳大地不多见。五庙的红色、古迹、戏曲、生态文化各各出彩,又交融出新,“红色文旅”强乡富民,路越走越宽,越宽越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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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00多年前,一棵小银杏在五庙乡程冲村扎下了根,如今高达70米,4个人才能合抱,树冠覆地一亩见方。我们怀着敬意,去倾听银杏与这片土地之间的故事。
山间秋色迟暮,银杏微黄,叶片如诗意般灿然。风亲雨润中,银杏树方圆亩许的天地,浑然一场幻真、纯净、豪华的大梦,赋予了秋日宁静致远的篇章。
静静地。我在坡下仰望,神情庄严,不舍转身离去。
银杏树摆着胜利的手势,那是兄弟般的两段树干,在离根部不远比肩生长,直至散枝开叶,蓬蓬如盖。银杏树像个巨人扎根这片热土,如同中国共产党站立在最广大人民之中,汲取到无比磅礴向上的力量。
“巨人”俯瞰着山里,眺望着山外。“八斗革命暴动”“皖西第一专员公署”“革命烈士陵园”等多个革命遗址,散见在眼前连绵的峰岭山坳间,这是中华红色文化的血脉根系,受到了当地慎之又慎的保护修缮,拱卫起红色五庙的精神长城。
“巨人”喜欢听五庙弹腔,这一听就是270多年。史载“潜山始有弹腔,至迟明末清初”。京剧鼻祖程长庚老家是潜山王河镇人,他负笈追师、矢志兴戏,吸收了弹腔曲调基因,浸润融合并培育成了国粹京剧,鉴此渊源,五庙弹腔被称为“京剧母体艺术”。
当下,这一原生态艺术得以延续,本土艺人保留着弹腔的自然特色,复排了9部传统剧目,新创剧目《许仕林祭塔》,先后参加省市公开演出。我们饶有兴趣地观看了现场表演,一声声腔调、一句句韵白,一回回唱念做打,听来倔朴、沉稳、丰厚、鲜明,方音重,乡土气息浓郁。
老艺人怀敬畏之心、自豪之情、历史之责,保护着祖先留下的珍贵财富,总想着把“小众”做成“大众”,总想着潜山弹腔这枝戏曲艺术之花会开放的更加娇艳。他已行动不便,年迈成原生态的一部分,年轻的徒儿接管了他的衣钵,沿着他的路在继续开拓。
细品着“绿色茶乡”养眼养心的手工茶,咀嚼着“艺术之乡”古朴坚韧的弹腔老戏,这一路的绛红香绿一齐泛上心头。